绝音鸟十八
（所以终于赶在哈利生日的时候写完了这章开心）
（哈利生日快乐w）
（生日就该吃甜甜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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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
凡是有钱的单身汉，必定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好吧，德拉科•马尔福是个例外。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小镇，家财万贯，出手大方，一下子就买下了海岸线的一栋别墅，完美地符合有钱和单身汉这两个条件，于是小镇上的人们对于为他找一位太太十分热心，毕竟生活乏味，唯有八卦添料。
而有钱的单身汉德拉科一一拒绝了这些热情的邻居。
他没有回到马尔福庄园，也没有回到霍格沃兹，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晓他的过去，因此他的过去以及他所决定放弃的，得以封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不见天日。
他已经向校长请了一学期的假，而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去，希望麦格能够找到顶替他的魔药教授。他不是个合格的魔药教授，或者说对于魔药也不够擅长，如果足够擅长，说不定他就能救那个人——
德拉科摇了摇头，不，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话，是会选择唤醒他还是不会。因为他不知道，唤醒他，这究竟是救他于苦海，还是将他拖入苦海之中呢？
如果这个世界对于哈利来说是苦海的话，又有多少是因为他而苦涩的呢？
德拉科回忆起过去十年，似乎从一开始，他与哈利就针锋相对，他嘲笑哈利父母双亡，三强争霸赛时带着破特臭大粪的徽章，等等等等，甚至很多细节，他都想不起来了。他能回忆的更多的，反而是哈利的那双绿色眼睛，他的黑色头发，他衣角的褶皱，他大笑起来的模样，他神采飞扬的模样，那些他斜着眼角看的哈利。
他想，哈利真是个温柔的人，他勇敢，聪明，坚强，这个世界曾经如此狠狠伤害过他，他却对待世界一付真心。
如果是他，大概他早就长成了愤世嫉俗的人了，可能比黑魔王还要糟糕。
他想，他大概欠哈利的一个道歉，他是哈利这么多年痛苦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他沉溺于睡梦不愿醒来的原因之一，他设想过无数次道歉的语句，可是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他打开预言家日报，一边看一边吃早餐，日报的头条是格兰杰重返魔法部，自一个月前告假之后，这还是她首次出面，众人纷纷猜测原因，德拉科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他请假的原因和她一样，只不过他不愿意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喝完茶，德拉科日常散步。他沿着长长的海岸线走了一圈，又走回来。回家的路畅，德拉科偶遇了小镇上的苏珊太太，她抱着一篮子的胡萝卜和包菜，站在路的另一边对他高声喊道，有人找你。这个邻居曾近热心地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德拉科，德拉科婉言拒绝了。
德拉科加快了脚步，他心里很奇怪，还有谁会找他？他的父母进了阿兹卡班，他的朋友因为他的“背叛”而不再来往，他想了好几个，他觉得要么是潘西要么是扎比尼，虽然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如果能够再见一面，也很不错他这样想着，却没有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哈利•波特。
“早上好，德拉科。”哈利站在他家的门前，听见他的脚步身转过身来，对他笑着朝他说道。
“哈利•波特？”
德拉科不敢置信。他一定是在做梦，德拉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思念哈利，思念到梦里幻想哈利站在他的门口，对着他笑，对他说，早上好，德拉科。
“是我，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请进。”德拉科推开门。
“请问要喝什么茶？”德拉科心不在焉地问道。
“黄油啤酒有吗？”哈利回答道。
“没有，但有我的吻，可以吗？”德拉科觉得既然是梦，那也是个好梦，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哈利了，现在他既然来到了德拉科的梦里，那么德拉科就不能错过这个号机会。
哈利愣了一下，似乎有点诧异德拉科会这样回答他，但是他立马又笑了起来，他说，“当然可以。”
德拉科心想，我就知道这是梦，现在我的梦里不仅有醒着的哈利，还是会回应他调情的哈利，而且还是如此糟糕的调情。
这个吻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德拉科有些茫然，他觉得这就是梦，前一秒钟他还在和哈利调情，下一秒他们就吻在了一起。哈利的嘴唇软软的，有股青草的味道，还有露水的味道，德拉科的手抚上了哈利的后脑勺，他的头发似乎还夹带着清晨的露水，仿佛他一大早就匆匆赶过来似的。
德拉科加深了这个吻。
“和我回去好吗，德拉科？”哈利请求道。
“当然。”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哈利，毕竟不过是一场梦。他还能够回去哪里呢，他不想回到没有父母的马尔福庄园，也不想回到没有哈利的霍格沃兹。他已经失去了魔力，他不再属于魔法世界了。
这个吻结束了。
德拉科意犹未尽，他继续凑上前，亲吻哈利的额头，他的鼻梁，他的眼睛。他的动作被哈利的圆框眼睛阻挡住了，于是他一把拿下哈利的眼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亲吻，哈利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水雾弥漫地看着他，他张开了嘴好几次，但似乎不太确定自己要说些什么，终于他说了出口。
他说，“你爱我吗，德拉科？”
德拉科一开始没有听清楚，他凑上前，靠得很近很近，他们俩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德拉科觉得自己听见了哈利的心跳声，他觉得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越锤越快的鼓声，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抱住哈利，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当然，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当然爱你，如果这是一场梦，我愿意永不清醒。
哈利躺在德拉科的身旁，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平缓，胸膛起伏，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德拉科立着胳膊，躺在一旁看着他，不愿入睡。他想，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这场梦永远不会醒。
接下来，他会向哈利求婚，哈利•波特会变成哈利•马尔福，人们会叫他马尔福太太。他们会在某个小教堂结婚，他们会住在这里，哈利会装饰他们的家，或许绿色和银色的基调上加一下橙色和红色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会有第一个孩子，一个拥有着哈利绿色眼睛的小马尔福，他们会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摇篮曲，把他哄睡之后，他们两个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随意地交谈，他们在聊过去的事情，也在聊将来的事情，他们聊啊聊啊聊，在晚安吻中睡着。
他睁开双眼，猛然坐起来，他环顾四周，没有哈利的身影。果然是一场梦，他其实很少做梦，做了梦也大多不记得了，可是昨晚的梦他记得很清楚，清楚到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一场梦中。此时此刻，他是如此地理解千里之外的哈利，为何他深陷睡梦中不肯醒来，因为跟梦境相比，现实是如此地破碎不堪。
德拉科走出屋子，长长的海岸线旁有一个人影。德拉科继续向前走，风吹乱了那个人的黑发，他有些不敢置信。他还身处在那场梦吗，梅林听见了他的祷告吗，别无选择，他只好向他走去。
“哈利•波特？”
他轻声问道，不知为何，他问地如此小心翼翼，好像他一出声，就会打破这个梦境，从此醒来。
那个人回了头，对他笑了笑说，那双德拉科再熟悉不过的绿色眼睛倒映着大海和天空的颜色，“早安。我一直都很喜欢大海。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葬在了大海旁边。”
“多比，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很抱歉，哈利。”
德拉科只能看见哈利的背影，他站在哈利身后一两步的距离，不知为何，他觉得哈利的神情满是落寞。他当然是知道多比的，但是他从未了解过多比，他是他们家众多家养小精灵的其中之一，直到二年级的时候他才知道多比这个名字，因为它逃离了马尔福庄园，来到了霍格沃兹。再一次看到多比是在两年前，他们在马尔福庄园再次相遇，他带着哈利和其他的人试图幻影移形的时候，贝拉姨母向他丢出了一把小刀。
没有人知道那把小刀是否伤到了任何人，因为他们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贝拉姨母下一秒就是大声斥责母亲，不好好管教自己庄园的小精灵。他们沉浸在面对黑魔王暴怒的恐惧中，人人自危，没有人会去思考一个小精灵的死亡。
“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有很多我见过的人，有赫敏，罗恩，有麦格教授，梦里也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人，我的爸爸和妈妈。在我的潜意识作用下，我的爸爸妈妈从未死去，我的教父小天狼星也从未死去，可是，我的梦里没有多比。”
哈利扭头看向大海，“我想，就算我可以把多比变成人类，活在我的梦里，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多比，他不再是那个奋不顾身追求自由的多比，他不再是那个千方百计不让我上学的多比，他不再是那个圣诞节时候送给我两只不同颜色袜子的多比，也不再是那个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多比。”
“因为我知道，那个我认识的多比，其实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哈利——”
“所以，哪怕那个世界没有死亡，没有哭泣，那些我不愿失去的人死而复生，但是，那些都不是真实的。死去的人不能死而复生，没有伏地魔的世界自然也是没有魔法生物如同多比的存在。”
“你知道吗，那个世界没有多比。”
哈利转过身来，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德拉科，那么用力，德拉科觉得哈利看穿了自己的灵魂，他看着哈利张开嘴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也没有你。”
“告诉我，哈利，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因为梦再美好，它也不是现实，而我们醒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们最爱的人都活在现实。”
“我们？”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