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恨晚

一个糟糕的大人

绝音鸟 十一

(继续填坑)

(这速度我自己都害怕)

(警告:大写的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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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音鸟十


【德拉科•马尔福】

这不是德拉科第一次来到霍格沃兹,他的第一次早在许多年前,那个时候他没现在的自己一半高,却趾高气昂,觉得全世界自己最高。这也不是德拉科第一次回到霍格沃兹,那个时候的圣诞节在不情不愿中结束,他带着母亲满满一箱子的爱意回到了这里,顺带嘲笑城堡里那个没有回家的孩子身上明晃晃的缺爱。

毫无例外,这绝对是德拉科第一次和哈利•波特一起回到霍格沃兹。几天前他们曾乘坐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从伦敦的国王十字站台出发,来到了霍格沃兹。他们呆的时间并没有很久,波特甚至迷了很久的路,久到麦格校长的带领下,学生们伴着自己的调子七七八八地唱完了校歌,所有人坐下来开始吃饭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和身边已经开动的教授不同,德拉科甚至没有拿起刀叉,他试图起身离开教授席,离开大厅,去寻找迷路的波特,波特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压着一头的乱发,哪怕是自己的变形咒也没能改变他头发的个性,小心翼翼地从侧门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对着自己道歉,说久等了。

“你错过了好戏。”波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德拉科并没有转头,他看着那个帮波特推开门的女孩,坐在了格兰芬多的座位上,和同学低声说着话。

“错过了什么?”波特听起来有些疑惑。

“算了,没什么。”德拉科摇了摇头,拿起了刀叉,递给了波特,“吃饭吧。”

他们吃完了丰盛的晚餐,也许这丰盛的晚餐是对于波特来说的,而对于德拉科来说,他还是吃不太惯。这里的小精灵的厨艺距离自己家的家养小精灵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他已经多久,没有回家好好吃过饭了?德拉科没有细想,父母已经不在了,诺大的庄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吃起饭来也味同嚼蜡。

波特一连吃了好几个布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德拉科站了起来,“该回去了。”

“回去——哪儿?”波特的嘴里还有半个布丁。

“霍格莫德村。”德拉科回答道。

于是他们并肩走在去霍格莫德村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夜空中星光灿烂,他们就着满地的月光,走向远方。

他们像是永远不再回来了一样,走得如此坚决,背后的霍格沃兹灯火阑珊,偶尔有学生的笑声远远地传来,而离开的两个人像是把学生时期的快乐和过去留在了身后,没有人回头。脚下的这条小道蜿蜒至远方,再也看不见,好像这么一直走下去,他们就可以不再提起往事。

而此时他们正从相反的方向走回霍格沃兹,波特一脸兴致高扬。

德拉科想,大概一直以来想把过去隐藏起来的是他自己,而非波特。如果波特记起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他迟到了,说好的下午却让波特等到了接近黄昏。他上午有课,中午突发急事,忙到了下午才匆匆忙忙地赶去波特的家。中间歇息的时候,他写好了信通知波特,梅林保佑,希望波特记得要从猫头鹰身上取下信来。

“抱歉,我来晚了。”他急匆匆地从波特家的壁炉里走出,还没找到波特在哪里,德拉科就连声道歉。

“没有关系,你有急事,我能理解。”波特坐在德拉科经常坐的位置上,朝着德拉科笑了笑,“那我们现在走吗?”

“走吧。”

德拉科带着哈利逛了一圈霍格沃兹,最后来到了魁地奇球场。

球场上的人不多,但身穿橙色的训练服让德拉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格兰芬多队训练,哪怕这个队伍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看不顺眼的人,外加一副看不顺眼的眼镜,也不知道眼镜近视的人究竟是如何比任何人都提前发现金探子的踪影;哪怕他也早已从霍格沃兹毕业,学院杯的竞争早已与他无关,他已经从被人评价变成了评价他人的教授;他依然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不知道究竟是过去曾经发生的屡战屡败,还是多年后的物是人非,一群骑着扫把低飞的格兰芬多们就像一处伤口,时时刻刻提醒着德拉科旧伤未愈。

匆匆走了几步之后,德拉科才发现波特并没有随着他走。

好极了,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什么呢,是想起了他曾经也穿着这样的队服,作为第一个一年级就进了校队的人,在球场上坐着扫帚飞驰吗;是想起了他们之间一次又一次的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而每次都以他手里抓着金探子得意洋洋地对着自己笑作为结束吗;是想起了更为久远的往事了吗,还是想起了他与他的针锋相对呢?

既然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

“德拉科——”正当德拉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波特叫住了他。

他想起来了吗,如果他想起来的话,为什么还要叫他的名字而非姓氏呢?

“马尔福。”波特曾经无数次地这样叫过他。他并不喜欢这个姓氏,当然也并不讨厌,出身于这样的家庭并非他所能决定的,而身上肩负的家庭荣耀也同样是德拉科不能摆脱的。

马尔福家族,世界上有那么多个马尔福,你在叫谁呢,波特?

“德拉科?”波特又叫了一声。

世界上有那么多个马尔福,可是只有一个德拉科。

德拉科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转过身,“怎么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或者说十分努力地面无表情。

“这个我在罗恩的房间里看到过,是一项叫做魁地奇的运动吧,”波特说道,“你们骑着扫把踢球,好有意思!”

“没错。”

德拉科带着波特,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队员们骑着扫把飞来飞去,将球带过全场。

“那个人,我认识。”

“谁?”

“那个女孩子,那天我迷路了,是她把我带回去的。”

“是她。”德拉科也认出了她,魔药课上少有的格兰芬多,更加少有的擅长魔药的格兰芬多。

“你知道她是谁?”

“克里斯汀娜•凯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上次没来得及谢谢她,一会等他们结束了我去好吗?”

“当然可以。”

“她打是什么位子?”

“追球手,负责进攻得分,他们要把那个黑色的球,也被称之为鬼飞球,击入另一对的铁圈里,这样就算十分。”

德拉科开始给波特讲解魁地奇,多么讽刺啊,斯莱特林的队长在给格兰芬多的队长讲解魁地奇的玩法。

“如果我也会骑扫把就好了。”哈利叹气道。

“你忘了吗?”德拉科问。

“忘了什么?”

“忘了你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你是队长。”

“真的吗?”波特一脸不可置信,不过又转头开始小声说道,“既然是做梦的话,我会成为最厉害的队长似乎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你想试试吗?”德拉科打断了波特的自言自语,他已经听够了他所谓的梦境之说,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么他又算些什么呢?他的一生,他的父母,他的家族和他的过去,都算些什么呢?

“试什么?”波特一脸茫然。

“骑扫把。”

“可是我没有魔力。”

“我带你。”

球场上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他们来到保存扫帚的房间,德拉科打开柜子,一阵灰尘飞来,他依旧面无表情。他将柜中的一把彗星扫帚拿出来,这是一把十分老的型号,现在最新的型号他早已漠不关心,而曾经年幼的他看着波特骑着当年的最新型号xxx,羡慕不已。现在想想,他所有的想要得到或者试图得到的东西,似乎都和波特有着若隐若离的关系,比如当年他哀求自己的父亲买最新型号的扫帚,并在二年级一开学便加入斯莱特林队,成为和波特一样的找球手,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与波特一争高下。

他们跨坐在扫帚上,波特坐在德拉科的身后,“我有点害怕。”德拉科听见波特说道。

原来失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一个曾经在球场上做过无数高难度动作的找球手,居然会在自己的背后直接明了地袒露自己的害怕。德拉科想,你以前看上去毫不害怕。

真的吗?德拉科马上又开始反问自己,波特一点也不害怕吗?当他第一次飞行的时候,第一次面对黑魔王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十一岁,再勇敢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德拉科想波特是害怕的,只不过他和自己一样擅长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者说自己还从未和波特有过和平相处,他们总是以斗嘴开始,以愤怒结束,而自己也还未能离波特足够近,能够听到他的害怕。韦斯莱和格兰杰想必是知道的,现在自己也知道了,是不是意味着——

“准备好,”德拉科提醒道,“要飞了。”

波特抱住了他的腰,德拉科僵硬住了,他的手温暖,大概是因为害怕,所以抱得有些紧。

德拉科握紧了扫帚,稍稍向上抬,他们的脚开始离地,而波特在身后发出一声小小的感慨。

德拉科想起他的第一次飞行,并不是在霍格沃兹,而是在马尔福庄园。当时的他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骑着儿童专用的飞行扫帚在后花园里低低地飞。那个时候,他还是全世界的中心,父母眼中的苹果,他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就算得不到,只要大哭一场就能够得到同等的安慰。可是,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

德拉科带着波特在魁地奇球场上空飞翔,飞到了这里,飞到了那里,飞到了湖水之上。

结束后。

“你飞得真好。”

“谢谢。”

“你也玩魁地奇吗?”

“以前玩过。”

“以前?那现在呢?”

“没有了。”

“你飞得这么好,以前也在魁地奇队吗?”

“我是斯莱特林的队长。”

“那我们已经打比赛咯?”

“是的。”

“嘿,德拉科,我飞得如何?”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久到波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

“比我还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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